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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北义勇军退入苏联成战俘 4万人回新疆冻死1/4(3)

发布: 2015-05-04 10:26  | 来源:未知 | 编辑:4908.com | 查看:

  从新疆相关史料记载的情况看,千人以上进入新疆的东北抗日义勇军就有25批,持续时 间长达半年之久。此外,苏联政府还允许部分文化水平较高的军官和家属到莫斯科、基辅的一些大学深造。但出于抗日的意愿,报名留学的军人和家属很少,一些报名留学的人员,不少人后来还是加入了回归的大军。

  从1933年2月上旬起,4万多名抗日官兵(含部分家属)在零下三十多度(最低温度达到零下五十多度)的情况下开始沿着伯力——西伯利亚——赤塔——伊尔库斯克——克拉斯诺亚尔斯克——阿亚古斯——塔城(伊犁)的路线返回。

   “那时的情景可真惨啊,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掉队的和牺牲的战友。”79岁的李云先,60年后谈起当年回国的经历,还有一种后怕的瑟瑟之感。“最难度过的就是那一个个漫长的寒夜了,没有暖气,没有火炉,没有充足的御寒衣服,也没有基本的医疗保障,大家完全依靠相互拥挤着的体温在同严寒进行抗争,人体本能的抵 抗疾病的能力极大削弱,稍有伤寒感冒就会失去性命。当时的带队军官最怕的就是集合点名,因为每次点名时,总是有一些大家熟悉的声音听不到了,而每每这种情 况出现的时候,队伍里总是死一般的寂静,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在什么时候消失。以至于回归的大军中逐渐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:每天早晨起来后的第 一件事,就是整理死去战友的遗物,掩埋好战友的遗体。”

  讲到这里的时候,李老讲述了一个伴随了自己大半辈子的、刻骨铭心的辛酸往事:1933年农历正月十五(2月10日)的那一天,我们这批1500多人的归国部队中就有23人被活活冻死在伊尔库斯克车站。在这些冻死的人中,有一家 4口至死还团团拥抱着,丈夫的衣服全都披在了妻子和孩子们的身上,妻子则近乎完全敞开着胸脯让孩子们取暖,小女儿死时嘴里还含着瘦小得看起来已经没有奶水的母亲的乳房。“真是灭门之灾,灭门之灾呀!”本来按规定家属小孩是要经水路绕道日本海而到达上海和天津的,可当时有些家属小孩说什么就是不愿意同自己的亲人分开,她们宁愿和亲人一起挨冻受饿、颠沛流离,也不愿过天各一方、互不相知的生活,因而在回归大军冻死的人员中,家属小孩占有很大的比重。

   根据李老生前的回忆,绝大多数被冻死的义勇军官兵死后都圆睁着双眼,大家常常是费好长的时间才将他们的双眼合上,“个别死难者尽管大家想尽一切办法,最 终还是没有将他们的双眼合上。他们是舍不得离开我们这些同生死、共患难的战友,他们是不愿意埋骨于异国他乡!他们天天期盼着重新回到抗日的疆场,他们做梦 都想着同祖国的亲人团聚!他们是死不瞑目啊?!”

  为此,李云先多次对看望自己的专家、学者说:“数万抗日义勇军连同他们的家属子女,一进入苏联就失去了自由,连上厕所也要征得苏方的同意,他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,实在是太难、太难了,这么重大的历史事件,这么凄惨的状况,现在有几个年轻人知道?”

   不少幸存回国的抗日义勇军官兵,谈起穿越西伯利亚那段长途跋涉的历史时,都免不了回味一番那逝去已久的、但又难以忘怀的饥寒交迫的滋味。一天400克黑 面包,在等待回国的“休闲”日子里,大家都饿得不行,都不得不想方设法填饱肚子,开始行军后饥饿的问题就更加严重了。“稍有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,长途旅行时人的饭量最大。”一个车厢里,如果有一位因为饥饿而晕倒休克的官兵,马上就会有众多的官兵倒下,这种“传染病式”的连锁反应,始终伴随着回归大军。

   有时运行1天才赶到一个小站,下车后的所谓休息地方,实际上就是临时搭建起来的一些“木房子”,没有任何生活和御寒设施,室内温度和室外温度基本上没有多大差别,大家只是靠着一种毅力和信念坚持着。渴了含口雪,饿了还是吃口雪,实在挺不住了才啃一口面包,有些人到死都舍不得吃掉那份少得可怜的面包。

   由于在苏滞留的1个多月时间里,官兵们值钱的物品大都兑换了可以吃的东西,基本上是人人一贫如洗。然而每当行进到一些大的车站和城镇时,大家还是绞尽脑 汁搜寻一些物品,以求换得一些吃的。有些官兵甚至用自己的皮带、毯子等换回几颗白菜、几个马铃薯、几条酸黄瓜和一星半点面包。有一次,6名义勇军官兵用他 们的棉衣合起来换来一只诱人的“烧鸡”,一吃才知道是乌鸦,类似的现象在当时是相当普遍的。

  如果说饥饿和严寒摧残着义勇军官兵肉体的话,泣别白山黑水后几个月没有洗澡、理发,满身活蹦乱跳的虱子则经常使官兵们处于欲睡不能的失眠状态,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实际上也是一种变相的肉体摧残。在到达苏 联远东重镇多木斯克后,就曾发生了这样一件事:为了解决洗澡问题,义勇军官兵利用两间木制小房建造了临时浴室,一间用硫磺熏有虱子的衣服和皮袄,一间用蒸气出汗,再用水冲洗。每次20人洗澡,10多分钟就可交替,2000多人的队伍,大半天就可以轮流一遍。有一次,由于澡堂“工作人员”失职,也由于“熏衣房”连续20多个小时一直保持高温的原因,所有洗澡官兵的衣服全都被烧光了,20多人赤身裸体地跑了出来。大家只好临时救急,积极捐献衣服,用了1个多小时才使每个人得到安置,其困窘的状况可想而知。然而,就是这场谁也不愿意看到的火灾,却极大的提高了“临时浴室”的知名度,以至于很快普及开来。此后,每到一个大站,做梦都想着洗澡的官兵,下车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先搭建“浴室",然后确定洗澡的顺序,最后才落实休息的事宜。不少当年的幸存者始终对这种简便 而又“一举多得”的“浴室”记忆犹新,一些人到老都对当年这个特别的“发明”而自豪,认为正是这个“发明”在当时困难的环境下解决了官兵最关心的“洗澡 难”的问题。在今天我国的东北、内蒙和新疆的一些边远地区,人们依然可以看到这种简便的澡堂。

  从伯力到塔城,最困难的还是要算阿亚古斯以东 的最后200公里道路了。当时的火车只通到阿亚古斯,加上又是西伯利亚冰)封冻的季节,用一些亲身经历者的话说是:“朔风透骨,呵气成霜,须发皆白,肌肤 俱裂。”在最初一、二批抗日义勇军返回时,苏军曾试行动用一定数量的车辆运送,由于道路太滑和四周的积)太厚,这些车辆全都抛锚在冰天)地中,根本无法前 行。在车陷于深)不能前进的时候,官兵们只好下来推车。但由于大家个个骨瘦如柴、面黄肌瘦、体弱无力,往往是车推出来了,官兵们却一个个倒下了。

   依靠机械运输已不再可能,那就只好再想别的办法。这样,就出现了绵延数公里、数十公里的特殊大行军——马拉爬犁、牛拉爬犁、驴拉爬犁和狗拉)撬。81岁 的张以浩老人回忆:离开阿亚古斯时,苏军给每人发了4天的干粮,每天400克黑面包,而实际行军的天数都在10天以上,这就是说一个人一天的口粮只有40 克。我们无法想像在这种“炊断粮绝”的情况下,广大义勇军官兵是怎样挑战生命极限,最终回到祖国怀抱的。是抗日的信念?是祖国母亲的呼唤?是同家乡亲人团 聚的坚强意志,还是人的本能求生欲望支撑?也许都有,也许都不全是。但不容置疑的是:他们以自己的悲壮和坚毅,在最严寒的西伯利亚冬季创造了人类大规模迁 徙的一个奇迹,谱写了中华民族不畏艰难困苦的壮丽篇章。
 齐腰深的积)中,大家每天只能走十三四公里的路程;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中,时刻都能听 到倒下去的战友的呼唤声和活着的战友的哭喊声。一些年长的老人直到断气的瞬间还不愿放弃回国的念头:“我还行,我还能走,我不能倒下,你们不能抛下我—— ”有些义勇军官兵为了使自己的妻子、儿女能安全回到祖国,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。回归的大军中人们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情景:官兵们硬是将自己的干粮送给他们 的妻儿,将自己的御寒衣服脱下来穿在孩子们的身上。即将离开人世的官兵拉着亲人的手一再嘱托“我不行了,你们一定要回到祖国去”“要让孩子们安全回到家” “要让孩子们长大后知道,他的父亲是为了抗日而死在异国他乡的”。有的官兵还要自己的亲人在“抗日胜利后”朝着他们长眠的地方烧几张纸,以便他们也能够分 享胜利后的快乐。

  从各方面史料和许许多多当事人的回忆情况看:东北抗日义勇军穿越西伯利亚回归新疆途中,约有1万多人由于饥寒交迫而死亡, 而这些死亡的人中,75%以上都是在阿亚古斯以后,也就是距离祖国不到200公里的途中走向另一个世界的。他们中许多人本来都不该死,但为了自己的亲人能 够安全地回到祖国,又不得不选择了死亡的道路。

  抗日义勇军回到新疆,得到了当地各族人民的热烈欢迎、款待。其后,他们当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回到东北,其原因既有蒋介石“就地安置”的指令,更多的是从死亡线上归来的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的锐气与锋芒。

  3月的新疆虽然仍是冰雪的世界,但抗日义勇军回归的消息使这块备受“内忧外患”困绕的祖国西部边疆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之中,用当时新疆知识界人士的话说:“一夜之间人们似乎忘却了一切苦难,天山南北到处都是血浓于水的民族亲情。”

   在边陲塔城,就连七八岁的小孩都加入了欢迎义勇军回国的人群之中。尽管那时的塔城同全疆其它地方一样,各族人民还处在饥饿的贫困线上,但人们还是倾其全 力慰劳抗日官兵。“那香喷喷的羊肉抓饭可真解馋啊,而且没有限制,不少家里没有安排义勇军官兵的少数民族群众,端着盛满抓饭的盆子、碟子来到部队慰问,而且非要你吃光吃净他们才高兴。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欢迎义勇军的欢呼声、口号声和为能够接待义勇军的争吵声。”在杨明列老人的记忆中,那激动人心的时刻,始终历历在目,仿佛就发生在昨天。他说:“只有在那一时刻,你才能真正感受到中华各族人民亲如兄弟的深厚情谊;只有在那一时刻,你才能感受到祖国母亲的伟大!”

  官兵们到达塔城的时候,正值春节过后不久,不少人家的门上都还贴着鲜红的春联,原本春节过后已经放起来了的新衣服,从老人到孩子又全 都穿在了身上,为的是欢迎抗日的将士。回国不久即在新疆地方部门任职,后又参加我党地下工作的一位老人回忆:从边境口岸巴克图到塔城几公里路的沿途,每隔数步就有摆摊设点慰劳抗日官兵的各族群众,干果、糖茶和新疆特有的烤馕被不时抛撒到队伍之中;一位白发苍苍的维吾尔族老人站在欢迎队伍的最前面,非要同所有回国官兵握手;当地的维吾尔、哈萨克、俄罗斯、蒙古、塔塔尔、塔吉克、乌孜别克、克尔柯孜等少数民族妇女,全都跳起了欢快的民族舞;更多的人则手持纸旗,站立在街道两旁,有节奏的高喊“欢迎东北抗日义勇军”“向东北抗日将士致敬”等口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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