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时侯在众目睽睽之下,见过这种阵势啊?不由心跳加速,脸颊一阵发热。我大喊一声:"无耻,扣上!"正在媚笑的女军官在我的呵斥下,面部肌肉一阵痉挛,羞恼地悻悻系上衣扣,她举手向外走去。我一手持枪,一手打着手电紧随其后,刚拐过通道转弯处,突然,那女人一个转身向我怀里扑来,两手紧紧抓住我的手榴弹袋。惊愕中,我本能地扣响了手中的冲锋枪,只听一阵"哒哒"的枪声在坑道里沉闷响起,女人的侧后背全被打烂了。她们无力地抬头眇了我一眼,紧抓手榴弹袋的手松开了,受创的身躯无力的一下仆倒在我的脚下。杀人,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开战至今,战斗中一共打死几个?也从没有数过。但在这么近的距离杀人,还是在怀里杀死了一个女人,这还是第一次。瞬间,一个想与我们同归于尽的战士,一个可能已做了母亲的越军女军官死了,还是我亲手杀死的!不由,一阵兴奋从大脑深处升起,我狠狠踢了一脚地下的女人啐道:"臭娘们!"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战友,只见那两个兄弟,一左一右挟持着那个年龄较小一点的女兵,以防她的反抗和不测。我抬起枪口,用手电照住了她的眼睛。在女兵的眼中,已没有了应有的清澈和美丽,只有干涩的恐惧和绝望。她脸色苍白而发黄,汗水从两鬓流下,如果不是在这种血腥的特定战场环境里,没有了杀戮和惊恐,她是一个不丑的姑娘。我嘘了一口气,枪口垂下。我揣测,她的年龄应该和我妹妹相佛。此时,也许妹妹正在机关里聊天或是在整理帐薄。而眼前的这个越南女孩,却在战场上成了我们的俘虏。人们的命运就是这样他妈的不公平,同是在一个世界的阳光下。这时,虚惊过后,我感到口腔里有些发干,后背的汗渍也有些发凉。我向两位战友摆了一下头,立即押着女俘走出了坑道。当刚走出这残破的废墟时,对外面的光线还不太适应。我狠狠闭了几次眼,才略微感到好了一点,全连还在搜索残敌,市北区的上空仍然枪炮声不断。我们把女俘交给了收容队的战友,就急忙去找连长他们所在的位置。
刘连长见我们回来了,摆手示意我们靠墙隐蔽,又用手指示意了一下前方。向前望去,只见在十字路口处有一个子母堡,象一条八脚鱼一样卧在那里,我连尖刀三排的穿插进攻受阻。敌人炽密的火力封锁了路口,子弹打在地上直冒清烟。爆破组上了两次,都没有靠上去,反而伤了我们几个战士。刘连长见状,就在对讲机里和指导员商量了一下,命令二梯队一排投入战斗。让一排接替三排担任尖刀排,从大街的另一侧绕过火力点,向奇穷河大桥方向穿插。一排长按照连长的命令,带领全排从巷子里绕了过去。连长一边命令轻重机枪压制暗堡的火力,一边观察周围地形。光秃秃的街面没有一点遮拦,用82无座力炮打吧,根本无法瞄准射击。师里配属的坦克和喷火兵都调配给担任主攻的尖刀连了,正在没有办法的时候,突然,从后面上来几辆炮车在不远处停下,是我们的炮兵。刘连长看见我们炮兵上来了,心里十分高兴。急命我前去联络,带一门炮上来。我利用敌火力停止射击,更换弹夹的空隙,向我炮车跑去。到了车前一看,原来是二十六团的一个85炮连,他们正是奉命到前尚协同步兵拔点的。我向他们连长报告了我连的进攻情况。连长听后,立即令他们的一、二炮班摘炮占领阵地。炮连的弟兄们真不含乎,三下五除二,从嘎斯六三车后摘下炮来。他们迅速调过炮口,就在炮长的指挥下,向十字路口冲去。离街口不到二百米,也就是一百五、六拾米吧!只见两个炮兵一叫劲,抬起架尾,摘下滚轮,打开紧定锁,开架展开。那一套占领展开的动作,真叫干净利落!越军在我连机枪的压制下,火力有些减弱。但是,还是有不少的子弹打在了火炮防盾上。只听"叮当"声不绝,有的子弹从火炮的两侧"啾啾"飞过,炮兵弟兄们毫不畏惧。他们隐藏在防盾的后面,有条不絮的做着射击准备。一会儿,各炮手纷纷报"好!"只听一炮长下达口令:"炮膛靓视!"只见一个炮手单膝跑跪地,指挥瞄准手把炮口对向地堡。待二炮手报"好!"后,一炮长通过炮用电台向阵地后面的连长报告:"一炮好!"
炮连长向1炮下达了射击的命令。一炮长大喊一声:"1发装填!"只见一名怀抱澄黄色铜壳炮弹的弹药手迅速向前,两手向前一送,"咣当"一声,炮弹上膛。单膝跪地的一炮长在炮架侧后,他将手中的指挥旗向下一压喊道:"放!"只见"咣"地一道猛烈烟火,从火炮前后窜出,灵巧的墨绿色85炮蹦起老高。只听"轰"的一声巨响,坚固的钢筋水泥地堡掀开了一个大口子,越军的机枪哑了。我们三排的尖刀班在连长的示意下正要出击。这时,在地堡的缺口处,敌人又架起了一挺机枪吼叫了起来,刚要出击的八班,又被压了回来。只听炮连一炮长喊道:"两发装填!放!"装填手迅速装填炮弹,85炮再次吼叫起来。只听,"咣--咣!"两声巨响过后,敌地堡彻底飞上了天。
我三排迅速冲了上去,地堡里残留的越军尸体惨不忍睹,一个个缺胳膊少腿,五体分家。三排没有停留,快速向一排的攻击方向追去。这时,一排又被一股残存在工事里和建筑物内的越军所阻击。连长命令,一排原地掩护三排,攻击压制和吸引正面敌人的火力。三排又担任起尖刀排的任务,还是采取迂徊穿插的办法向大桥挺进。
两个排在交替掩护中攻击,经过浴血奋战,终于按照上级的要求穿插到奇穷河大桥附近。只见河岸一带,到处都是横卧在路上的越军尸体。有的已经被炸死了好几天,尸体都已腐烂,空气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恶臭。他们大部分是在炮击中炸死的,死者全尸的不多。隔三差五的地段,也有才倒下不久我方战士的遗体。枪声还是很集密,一会,从营指挥所传来好消息,我营八连已控制了奇穷河大桥,九连也已占领了凉山石法院。邹营长命令我连立即进入桥头阵地,迅速抢修工事转入防御作战。同时,命令八连立即转入占领区域内的清剿残敌战斗。
11时15分,谅山市北枪声稀落。我军完全控制了奇穷河以北、谅山至河内铁路线以西的市区。被越军吹嘘为固若金汤的谅山市,被我军仅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攻陷了。正是:两军争锋,隔河相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