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轨下的老鼠:清末川汉铁路亏挪股款案
川汉铁路开工典礼
8月18日,一个广东人最爱的发财吉日。而1910年之前的这一天,广州市前市长(知府)、四川人施典章,却一点也看不出自己有任何“发一发”的迹象。 在这盛夏的一天,施典章有如热锅上的蚂蚁——而且是麻辣热锅上的。 一个惊人的消息如同这个季节江南天空中常有的炸雷:昨天(1910年8月17日),正元钱庄的大股东陈逸卿与其他股东一同被捕。此时,距正元钱庄在股灾中倒闭还不到一个月。 上海毕竟是大清国改革开放的最前沿,与时俱进相当地有成效,地方当局面对股灾这类新形势下的新问题,而且是具有国际影响的突发事件,其快速反应之迅捷,大大超出施典章及所有人的预料。 “市长下海” 施市长早已不是市长了,虽然还保留着“公务员”的身份和“厅局级干部”的级别,官场、商场应酬时人们还称呼他为“府台”。 如今他是施总,川汉铁路公司(简称川路公司)的CFO(“总收支”)。5年前(1905年),当他带着干部身份这一救生圈下海时,那可是由煌煌的中央文件任命的,而且是最高级别的中央文件——圣旨。川路公司已经在两年前(1907年)改成了商办,但公司的主要管理人员依然由上级指定、而非股东会推选。施总成了众多兼跨官场、商场的“两栖”干部之一,头上帽子红灿灿,保障着退路,而腰里钱包则是鼓囊囊的,代表着奉旨下海的巨大收获。 施典章并不满意自己在政治上的进步。参加工作以来,在官场中辗转迁徙,也就先后混了个琼州(海南岛)和广州的知府。当年的琼州,可不是什么令人羡慕的地方,有点门路的干部,绝对是“一颗红心,一种准备”——坚决不到这种“广阔天地”去“大有作为”。施典章扎根天涯海角几年后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终于熬到了广州知府,一跃进入大清国改革开放的一线干部行列。广州此时虽被上海压了一头,但好歹也还是繁华所在,这令出身四川泸州的施典章成为川籍干部中少数号称懂些洋务、懂些经济的人物之一。 开了眼界的施典章,开始盘点自己的人生:仕途上蹉跎半生,只混了个厅局级,凭自己有限的才干和更为有限的人脉,要继续走下去的话,前景实在暗淡。正好当时有个机遇,国有“央企”川路公司需要一名干部负责投资事务。施典章既是四川人、又有着抓经济建设的实践经验,级别也够。经过一番“运作”,在川路公司“总理”(总经理)乔树木丹的引荐下,他得到四川总督锡良的赏识,终于下海经商。 乔树木丹也是四川人(华阳),当时还兼着教育部部长助理(“学部左丞”),主要还是在北京为公司勾兑高层公关。川路改了所谓的“商办”后,由上级任命“总理”的方式并没改变,并且在成都、宜昌和北京三处设立办事机构,任命了三位“总理”,老乔便成了“驻京总理”,依然掌握公司的实权。 施市长成了施总,工作的地点也从广州转移到了上海,但手里的权力不仅没有缩小,反而大大扩大。尽管只是一名享受厅局级待遇的企业干部,他却掌握着一个在上海滩乃至全中国畅行无阻的法宝:资金——足足350万两的白银!这是川路公司已经筹集的资本金中的一半,放在上海这个金融中心进行“资本经营”,期望着用钱生钱。即使在上海,这也绝非一笔小钱,施总的晚餐如果多吃几颗川椒的话,上海滩第二天就一定会感觉到那股呛人的冲劲。 比起那以老窖而著名的家乡,施典章更为习惯生活在这个华洋杂处的东方巴黎。巨大的权势令他并不艰难地就弄明白了一个硬道理:这个大都市表面上充满了歧视,却在金钱面前人人平等,你的钱包有多鼓,你的嗓门就有多粗。而坐拥350万两白银的施总,当然是能绕梁三日的男高音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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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庆龄 本文摘自《刘少奇的最后岁月》 作者:黄峥 出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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