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代戊午科场案:登峰造极的舞弊手段
晚清顺天贡院
1905年,清廷宣布废除科举,一位身在山西的举人刘大鹏听闻后顿感“心若死灰,看得眼前一切,均属空虚”。 这种巨大的失落感来自于对科举制度的依赖与热望。如史学家罗志田所言,延绵千年的科举考试制度,是“一项集文化、教育、政治、社会等多方面功能的基本体制”,它适应了耕读社会的需要,为社会开启了一条上升通道。从理论上,任何身家清白的男性都有可能通过考试担任一定级别的官员,它在行动和制度上落实了中国传统的“布衣卿相”梦想。古往今来,无数士子将一生押在科举考试上,期望一朝跃龙门,光宗耀祖,衣锦还乡。 在这样巨大的压力之下,旁门左道自然应运而生。伴随着科举考试的,是永远无法彻查杜绝的舞弊行为。夹带、抄袭、冒籍、倩代……即使清廷制定了《钦定科场条例》,将科举考试纳入法律范围,也无法抑制这轰轰烈烈的舞弊风气,终究是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。 中国历史上几宗最大、最惨烈的科场舞弊案,都发生在制度最细密的有清一朝;而登峰造极者,莫过于咸丰八年的那一场戊午科场大案。 “条子”牵出舞弊大案 咸丰八年(1858),农历八月,又是一个大比之年。 这一年顺天乡试的主考官,选中的是63岁的柏葰。八月六日,接到任命,他即刻与两名副主考官—兵部尚书朱凤标,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程庭桂在午门外坐上亮轿,直奔崇文门的贡院。 顺天乃天子脚下、首善之地,又是录取举人最多的一省,首场试题都需由皇帝“钦命”,其重要地位不言而喻。因此,顺天乡试主考官必须由进士出身、具有真才实学的一二品大员担任。柏葰于咸丰六年(1856)升任军机大臣,兼翰林院掌院学士,不久又任职户部尚书、协办大学士,官秩为从一品,已近人臣顶峰。年过花甲而能再掌北闱大典,不禁让他喜出望外。 乡试三场,八月初九开始,至十六日结束。虽然十来天里也发生了种种让人手忙脚乱的事情—例如考卷用纸来迟差点来不及刻印、官员互相怄气等等—但总算都一一解决,平平安安到了九月放榜。柏葰走出内龙门,鹿鸣宴后,便接到圣旨,“补授大学士,管理兵部事务”,再上层楼成为正一品大员,大学士而兼军机大臣,“真宰相”也。 得意忘形的柏葰此时定然早忘了乐极生悲这句古话。然而他的人生最终却印证了它。 最初的问题来自于一位文艺爱好者。爱好票戏的满洲生员平龄荣登举人榜第七名,令众人哗然,纷纷传说“优伶亦得中高魁矣”!旗人禁止登台唱曲,然而平龄不过是个票友,勉强过关。此时却有御史孟传金密奏平龄的朱卷与墨卷不符,咸丰帝立即任命怡亲王载垣、郑亲王端华、兵部尚书陈孚恩和全庆组成“专案小组”调查此事。复查之下,果然他的试卷有七处错字,更要命的是,拔萝卜带出泥,有问题的试卷一下子激增到50本之多!柏葰即刻被革职,一夜之间从云端掉落泥地。 然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。在审查平龄的过程中,发现了更严重的“条子”问题,柏葰与副主考官程庭桂都卷入其中:兵部主事李鹤龄帮广东士子罗鸿绎订正关节,代他向同考官浦安送条子,柏葰则受嘱托最终录取了罗鸿绎。而程庭桂的问题更严重,他的儿子程炳采在场外大收条子,其中不乏当朝大员家递来的,包括陈孚恩的公子陈景彦。程炳采将5张条子藏在座垫里让家人带给父亲,虽然程庭桂在左思右想后烧了条子没有录取这几位舞弊者,但他儿子的行为已足以让咸丰帝震怒。 “条子”是戊午科场案的关键核心问题,那么,何谓“条子”呢?这又要从科场上的种种舞弊行为说起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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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庆龄 本文摘自《刘少奇的最后岁月》 作者:黄峥 出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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